《差异与融合——海峡两岸语言应用对比》(江西教育出版社2000年5月版,以下简称《差异》)是刁晏斌先生近期一部比较有份量的著作,也是国内外海峡两岸语言运用对比研究方面的一个重要收获。
刁先生近年来提出并致力于“现代汉语史”的研究,他把现代汉语的历史发展过程分为四个阶段,提出既可以进行纵的研究,即分阶段的研究,在此基础上合而成为完整的现代汉语史或某一语言要素的演变发展史(如现代汉语词汇史,现代汉语语法史等),该方面,已经出版的专著有《新时期大陆汉语的发展与变革》、《初期现代汉语语法研究》等;也可以就某些重大的问题进行专题性的研究,而《差异》就是一部这样的著作。因此,此书实际上是作者庞大的现代汉语史研究计划中的一部分,或者说是其中的一个子课题。
从1949年算起,直到1978年底台湾省局开放民众赴祖国大陆探亲,海峡两岸人为此隔绝了40年。在这40年的时间内,两岸语言在各自的社会条件下,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形成了多方面的明显差异,而改革开放以来,两岸的经济文化交流日益增多,由此又带来了语言的交流,并进而造成了两岸语言在某种程度上的由异到同。
一段时间以来,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和研究海峡两岸语言的差异。但是,目前这方面的研究尚有比较明显的不足,这就是研究的范围有限,主要集中在词汇方面,语法方面涉及得不多,而在语音、表达方式等方面,则几乎没有涉及。另外,在研究的深度方面,也还有待加强,比如即使研究得比较多的词汇方面,通常也仅限于对两岸词汇的差异进行比较直观的比较,以及在相对较浅的层次上的分析,没能对词汇差异的各个方面进行比较全面的考察。并在这一基础上作出深入的、富有理性色彩的分析。
作者无疑充分地认识到了这一选题的重大意义和价值,同时也看到了这方面研究中存在的不足,因而才在自序中表示希望“在他人已有的基础之上再前进一步”,应该说,作者的这一目标是达到了的。
前面提到,目前这方面研究的范围还比较有限,《差异》一书的作者充分地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在书中安排了四个方面的内容,即语音、词汇、语法和表达方式。在每一个方面都进行了比较全面的考察和比较深入的分析,许多内容确实可以补他人之不足。另外,本书中还谈到一个几乎未被他人提及的问题,这就是海峡两岸语言的融合,这方面的内容在本书中也占有很大的比重。
要对海峡两岸语言进行全面的研究,只谈差异,不谈融合,显然是不够全面的,并且有些问题也很难深入下去。所以,我们认为,《差异》一书,在内容的全面这一点上,确实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平。
无论谈差异还是融合,都离不开对各种语言形式的描写,而描写得是否细致,既能反映作者对语言材料的占有情况,也能反映出作者的功力和水平。《差异》对各类语言现象的描写都相当细致,比如第三章第二节“两岸句子成分方面的差异”中,分别谈了谓语、宾语、状语、补语和同位成分,在每一成分中,又具体地谈了很多的内容,比如状语中,就谈到名词性状语、动词性状语、副词性状语,后补状语和其他状语;在补语中,也谈到程度补语、趋向补语、处所补语、其他补语和补语的位置等问题。这并不是一个特例,在全书中,这种情况比比皆是。
当然,如果只有描写,语言研究就会显得单调乏味,既不全面,也难以达到应有的高度,因此,除描写外,还应该有解释和分析,而在这方面,《差异》一书作得也是比较出色的。本书的解释和分析大致围绕着微观和宏观两个方面进行:前者主要是针对某一语言形式,明其结构及表义特征、来源、与相关形式的区别及使用条件等;后者则是就某一方面直至总体上对两岸语言的现实差异、各自特点及造成的原因、今后的发展趋势等进行的阐述。
以上两个方而的解释和分析都十分必要,而它们与本书中非常细致的描写合在一起,就构成了合乎语言研究规范的完整的研究和表述内容。